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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口鑠金0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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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口鑠金09

第三十九章

“這枚印象,好像是出自著名雕刻大家孫德茂之手,只是這枚印象的主人是誰,我卻是不知道。不過大人別急,宋先生博覽群書知天下事,他應該是知道的。”至於沒什麽沒提莫相知,他又不是沒有眼色的人,東家與宋先生的高足交好,自然會親近宋先生一邊,那麽莫相知那邊,也肯定會將顧流雲打上宋獻的烙印。

“此話可當真?”

“自然當真。”陳師爺點頭,將印章還給,沈思片刻,又說:“或許,趙先生也可能會知道。不知道也不要緊,孫大師每次雕刻印章之事,都會讓印章之主留下身份信息,只需要拿著這枚印章一對比,就能知道印章的主人是誰。”

孫德茂已經作古三十年,也就是說,這枚印章自誕生之日起,最少也有三十年了。但是現在整個印身通透明亮,雕刻精美,入手光滑瑩潤,一看就知道是經常使用的。

能讓孫德茂親自動手的,身份必定是非富即貴,肯定不可能是這種替別人賣命亡命之徒。可如果這枚印章是其主人,那又為什麽會出現在一個手下的身上,還能不小心遺失。而且這種印章,一般都會貼身佩戴,根本就不會發生不小心遺失的情況發生。

難道是這枚印章的主人,是要告訴自己些什麽?

顧流雲盯著印章沈思,想到這裏心中忽然一跳。

這一次和上一次縣衙大牢遭劫何其相似,都是來無影去無蹤,都是將人迷暈,都有搶走死人的屍體。唯一不同的,就是上一次行蹤詭秘,既明晃晃告訴眾人有人劫獄,又沒有留下半點痕跡。而這一次,雖然沒有明著告訴別人,有人拿走屍體了,但是卻留下了可以辯別身份之物。難道是這夥人內部出了什麽矛盾,才導致相似的手段,卻留下不同的結果。

顧流雲忽然又想到,在來之前趙棟有說過,於家曾經派人來通知過自己,但是自己上門之後,於家的反應卻好像完全沒有這回事,難不成這也是對方故意的,故意提醒自己來發現這枚印章。

“於老爺,今日可有派人來傳過話。”那等所謂的絕筆信他也看過,裏面說過不想見任何外人,但是如果於老爺自作主張呢。

“沒有。”於老爺搖頭,他一直沈浸在悲痛之中,哪裏有心力去做別的事情。而且女兒說了不想見外人,他怎麽可能會佛了女兒的最後一點心願。

做主子的沒有吩咐,那麽做下人的有沒有可能?

“趙棟,你還記得那個人是誰嗎?”

趙棟答道:“大人,這消息是一個孩子送來的,那個孩子也不知道讓他送信的人是誰,只是說穿著黑衣服,讓他將這個消息傳給你。”

顧流雲一怔,難不成那黑衣人,真的是想告訴自己什麽?

“怎麽,莫不是大人以為,我給你送信了,才帶著這麽多人過來。”聽到這裏,於老爺總算是明白了些,難怪顧流雲會帶著這麽多皂隸來,還連仵作都準備好了,原來是有人暗中給他傳消息。

幾人不約而同的點頭。

見到在這裏得不到什麽線索,安慰了於老爺幾句之後,就帶著印章告辭了。

出了於家之後,想到陳師爺說,雲綺可能會知道,這麽印章的來歷,內心思索著,吩咐陳師爺回去整理有關的東西,腳步微錯,轉個身向另外一個方向而是。

今日顧老傳了消息來,雖然沒有找到縣衙裏面哪位姑娘,就是曾經賣身葬父的許霜雅的證據,但是輕身形骨像等等,已經能確定七八分。而且那位姑娘的臉上,醫學訓科在上面找到過用藥的痕跡,應該是對臉動過了手腳,只是不知道動的是什麽。

只是馮程,出了查出他是陳知府的人以外,什麽都沒有查出來。既然他是陳知府的人,又為什麽要幫助許霜雅逃走呢?

而且許霜雅被帶走之後,就失去了蹤跡,隨後就是憑空出現的那位姑娘。又或許帶走許霜雅的,本就是陳知府的人,但是陳知府又為什麽會對一個普通農家女另眼相看,難道她知道些什麽?

顧流雲忽然想到,顧老曾說過,許老漢死之前和死之後,其女許霜雅簡直判若兩人。如福至心靈一般,顧流雲覺得,賣身葬父的許霜雅,應該是一個穿越者,還是一個對這段歷史,對自己都比較了解的穿越者。否則無法解釋她性情大變,更無法解釋為什麽第一次見面,就對自己死纏不放。

想通了這些,顧流雲步伐輕快了許多,只要確定這枚印章的主人,就能解開現在一切的疑雲。

而這次事件的導火線,那個在許多人眼中已經死去的於美蓮於小姐,此刻正戰戰兢兢的縮在床上。

“你是誰?這裏是什麽地方?你將我綁來有什麽目的?”於美蓮揪著窗幔緊張的問,因為太用力,指尖隱隱有些發白,秋水盈盈的美目,此刻正盛滿濃濃的恐懼與害怕,又警惕的看著面前兩個男人。

其中一個大概四十歲,穿著較為尊貴,錦衣華服,頭戴鑲白玉頭飾,濃眉大眼的,看起來炯炯有神,但仔細看去時,又帶著一股一股濃重的疲憊感。另外一個大概六十歲,穿著普通,兩人站在一起,一眼就能分出誰是主子,誰是下人。

錦衣人開口道:“姑娘不用擔心,我們對姑娘沒有惡意,只是請姑娘過來住幾天,等我辦完了事,自然會原封不動的將姑娘送回去。”

“我又不認識你,你辦事為什麽要把我抓來?”於美蓮害怕的往後退,這個人說的這幾句話,她一個字都不相信,請人哪有這種請法。

昨天晚上,她在屋裏待的好好的,一個黑衣人突然闖進來,當時就把她嚇懵了。不等她有所反應,就硬塞了一顆藥進她的嘴裏,那藥入口即化,見效又快,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,她就徹底昏死了過去。等她再次醒來,就已經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了。

看到於美蓮的反應,錦衣人眼眸中神采一暗,嘴角浮上一絲苦笑,他保證道:“姑娘請放心,最多三天,我就會送姑娘回去。只是這三天,害得委屈姑娘一下,不要出這個房門。”

於美蓮心中一震,這是要把她軟禁起來?

於美蓮想要反抗,剛要開口,就見錦衣人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,隨後就有人將門窗給訂起來。

“主子,你真的打算這麽做嗎?”老仆看了一眼身邊的錦衣人,蒼老的眼神中,神色有些覆雜,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錦衣人目光幽遠,似哀傷般的嘆息,道:“不這麽做能如何,這麽做了又能如何,只要我的這重身份還在,他就不會放過我。趙家那個姑娘已經在開陽守了十幾年,現在又讓顧流雲來,不就是想讓我主動放棄嗎?母親已經走了,我也是了無牽掛了。李叔,我好累好累,已經很久很久,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,而且我也沒有退路,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睡一覺。”

老仆垂下眼眸,說:“不管主子做什麽決定,老奴定然是要跟著主子的。”

“李叔,你這又是何必呢。”錦衣人陳述般的說著。

看著低下頭,沈默不語。過了片刻,又說道:“陳知府那裏怎麽辦?”據他所知,陳知府好像不怎麽安分。

“金印已經送到顧流雲手中,用不了幾天他們就會過來。如果陳鵬夠聰明,自然不會起別的心思。如果他夠蠢,也是他自己找死。”錦衣人斂下眼瞼,遮住眼中的哀傷,“那位許姓老者,可還在?”

“在。”

“將他送回去厚葬了吧。”錦衣人想了想,又加了一句,“將龍衛印也送去給他們吧,那些東西對我,已經沒有用處了。”

老者猛然擡頭,不可置信的看著錦衣人。

龍衛是主子最重要的底牌,是主子的左膀右臂。龍衛人令牌不認人,一旦失去,主子的性命就岌岌可危了。不過想到主子的選擇,想到主子的結局,看著重新垂下頭,忍不住眼眶濕潤,低低的應了聲:“是。”

從於家到趙家,路程不算太遠,顧流雲一邊走一邊想著事情,沒過多久,就來到趙府門前。

門房是見過顧流雲的,又得了趙綺冰的吩咐,只要顧流雲來,不用通傳,可直接入內。起先顧流雲還覺得不妥,不過後來想想,既然別人姑娘都不在意,自己卻斤斤計較往壞處想,豈不是太過小氣狹隘了些。

在門房處得了趙綺冰的位置,顧流雲就徑直往後院而去。趙府的後院,他是沒有來過的,乍一來,忍不住有些好奇,細細的打量著身邊的景色。

臨近後院,遠遠的就聽見嬌喝聲,和一陣陣刀兵之響。顧流雲心中一驚,難道後院進了賊?

身體的行動比腦速快,等顧流雲想起來去看的時候,整個人都跑在去往後院的路上。離的越近,刀兵之響就越明顯。

顧流雲剛想喊人,那知道剛一露面,就見一個大約七八十斤重的流星錘撲面而來。顧流雲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,流星錘才險險的擦著他的鼻尖飛過,重重的砸向地面,沒有將他的腦袋砸開花。

看著被砸一個大坑的地面,顧流雲就覺得渾身發涼,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,好像要蹦出來一般,忍不住靠在墻邊,直喘著大氣,說道:“呼,好險!”

“東臨,你怎麽來了?”趙綺冰穿著一身戎裝,從拐角處出來,好奇的問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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